AI 链游的实际探索和案例

编者按：苹果的 VR 眼镜亮相后，有一些业内大能拿到了测试版，用过了后惊呼太棒了。我的 Pico 一直蒙灰就是因为玩久了人会难受恶心，据说苹果 VR 彻底搞定了这个问题。元宇宙时代真的有希望在 VR 等基建成熟后到来。同期，AI 进展神速，W Labs 一直连载的 AI 主题长文终于写到了 AI 结合链游的版块，但是之前接触了很多该版块的项目，一直都没有能打动到我们，直到这次新加坡 Token 2049 深度接触了文中的案例，也许它的方向可以走出一条新路。

2023 年注定会是在人类文明发展史中留下浓墨重彩印记的一年：年初 GPT 席卷全球，让沉寂已久的 AI 行业再次成为全球数十亿人最关注的焦点，大家高呼 AGI 元年！奇点来临！科幻小说描述过的情节正在一一实现。

而就在目不暇接的 AI 迭代中，到了 2023 年年中，六月六号，全球最顶流的公司苹果又在「科技界春晚」WWDC 上正式发布了混合现实头显 Apple Vision Pro —— 在各家产品都喜欢自称为某某行业的「iPhone 时刻」的当下，拿出了最正统的原版 One More Thing。在 GPT 出现之前和之后，世界是两个不同的世界；而 Vision Pro 在苹果极致的硬件和生态下，如今又有了 AI 的加持，是否能够 Make metaverse great again，这里面极大的想象空间着实令人兴奋不已。

大概从几十年前开始，东西方就都有了对于元宇宙的初步构想和描述，无论是尼尔·史蒂文森的《雪崩》，还是钱学森的「灵境」；是 2000 年发行的计算机游戏《模拟人生》，还是 2018 年上映的斯皮尔伯格大片《头号玩家》，再到 2021 年的《失控玩家》，人类似乎永远不满足于只拥有一个现实世界，还想探索各种不同于现实剧本的虚拟世界，希望尝试更多人生展开的可能性。

前几年元宇宙曾作为风口又火过一次，但无论是硬件还是软件的供给都远远无法令人满意，于是热度逐渐消退。历史上常有很多有意思的想法受制于时代技术的局限性，无法进一步发展，总是要等到某些厚积薄发的观念或技术节点来提供实践的基础。落后于时代可能会被淘汰，而太领先于时代又有可能变成先烈。一个好的想法想要成功落地变为现实，离不开天时地利人和。而今年这个天时，我们就沾了 OpenAI 的光，凭借 GPT 带来的 AI 实现了行业的史诗级提升，同时元宇宙的玩法和体验也将迎来巨大的颠覆。

其实什么是元宇宙最核心的体验，在我的理解里，并不仅仅在于虚拟的风景有多么优美，虚拟城市的楼盖有多高，虚拟星球的数量有多么庞大。人是一个社会动物，很多时候社交上的体验和来自他人的反馈才是最有激励效果的。模拟风景易，拿捏人性难。史玉柱为游戏消费引入全服广播，扎克伯格为社交网络加上点赞和提醒，张小龙给微信开了个朋友圈，这些都是洞察人心的高手。即使 AI 本身已经通情达理如 ChatGPT，还是有很多人因为不熟悉 prompt 的用法而无法获得好的回复，进而失去继续聊天的兴趣。

—— 于是出现了各种训练好的人格化 AI，如 Character.AI，让用户可以直接和某个名人或类型人物进行交流，在不需要精通 prompt 的情况下直接使用他人训练好的特定风格 AI 获得稳定的回复。Midjourney 也是让用户体验大幅提升的典范，文生图也是很容易让用户因为描述得不够好而造成生成图片效果不及预期，进而失去兴趣。通过自带社区的良好分享机制，最新手的用户也能通过简单复制喜欢的他人图片的描述来获得第一份优质出图，让后续的学习曲线就会大大降低难度，兴趣也得以提升。

人类就是这样，总是更喜欢做自己有掌控力的、做得好（能获得正向反馈）的事情。

这半年来 AI 的进展可以说是日新月异，别说是咱们普通人大惊小怪、没见过世面才觉得天天都是「大新闻」，哪怕是资深从业大佬如陆奇也曾多次感慨已经陷入了严重的信息过载，一天不及时跟进行业新闻可能又错过什么新突破。当然，业界和学界进展热闹百花齐放，普通人虽然看新闻的时候会觉得眼花缭乱，似乎每天新 app 新玩法频出，实际使用时身体却非常诚实 ：嘴上说着“好好好”，身体却是“不要不要不要”—— 目前真正做到破圈的 AI 应用基本上还是只有文字交互的 ChatGPT 和文字作图的 Midjourney。

虽然大量的应用声称自己已经集成了 GPT，用户在体验提升上感知却没有那么明显，充斥着「买家秀」的气息。此外，很多人可能直观上会把 AI 归入生产力/生产工具的范畴，觉得 AI 最大的应用场景是工作效率提升的好帮手，貌似效率过高以至于有可能把你和同事的岗位都替代掉，而忽略了其实 AI 在和游戏的结合上也是天作之合。

AI 和游戏的结合目前大概已经有几种主流的应用方向：

首当其冲的就是能够让玩家与自己的专属 NPC（在链游里以 NFT 的形式体现）进行交流，以对话的形式进行数值培养，让其拥有不同的人设、个性、知识体系等新型维度的数据。

其次是可以实现游戏的互操作性，当一款 AI NFT 被养成以后，可以成为类似于《西部世界》里的心智球，不再局限于特定游戏，而能够产出独立的 NFT、和 AI 原始数据包一起被应用于其他游戏。

此外还可以做 Chat & Earn，玩家不仅仅是和 AI NPC 天南海北闲聊，还可以成为 AI 训练师，通过对话提升好感度，或者用训练好的强大的 AI NFT 帮助执行游戏内的任务，甚至与其他玩家及他们所培养的 AI NFT 互动、社交、PVP。

除了大幅升级聊天体验并解锁很多此前难以实现的延伸玩法之外，AI 还可以被用来生成游戏环境和情节。现在的游戏台本大多是由制作团队费时费力精心准备的有限场景，初期可以给玩家带来新鲜感，但随着游戏进程展开会慢慢被消耗完，团队也要进入周而复始的新素材制作。而通过 AIGC 的能力，我们可以期待更加多元、随机、乃至无限的游戏体验，在预设的一定框架之外将有大量的惊喜。

在这种剧本、情节可以由 AIGC 生成、NPC 对话可以由 AIGC 驱动的基础上，我们甚至有可能创造一个真正由玩家共创的 AIGC 元宇宙，完全开放式的剧本，由玩家在游戏过程中产生的交互形成共创的世界观和剧情，而原本来自于不同游戏的玩家也有机会把他们从其他游戏带来的 AI NFT 导入游戏。真正的互通玩法，想一想还有点兴奋！当然，构想很美好，落地肯定是还有不小的距离的，好在我们知道，永远有很多奋进的团队正在日夜兼程地工作和创新，希望尽早把我们带到新的世界里。

今年新加坡 Token 2049 期间，瓜田实验室团队核心几个伙伴过去办了一场链游的专场活动，同时也参加了一些关于链游的活动，期间一直在寻找 AI 链游的优质案例。其中给到我们印象最深的，就是在 SevenX 举办的全链游戏 / AI Web3 黑客松上碰到了 Gabby World 的团队，之前有过语音沟通，这次终于面基详聊了 。

Gabby World 的定位是一款由人类主导、由 AI 自我生成和演化、提供交互式冒险体验的全链上自主世界。AI 是这个世界里最强有力的生产工具，而设计上的每一个重心都可以激发人类玩家的创造力。在这个世界里，从人物到场景，都是由玩家通过用自然语言写提示（prompts）来生成的。

类似这种人格化 AI 的玩法我们见过不少：如上文提及的 Character.AI，以及前段时间比较火的 Chirper——一个可以让用户通过写 prompts 赋予 AI「人设」、但只允许 AI 角色间发帖交流的人工智能专属论坛，人类只能够进行观察，无法参与。

用 AI 来进行交互式冒险的玩法我们也见到过一些先例：如几年前在海外爆火的 AI Dungeon——玩家通过引导角色的行为进行探险，而 AI 则会给出交互式反馈，只不过探险的剧本是既定的，AI 的反馈也都被限定在剧本框架内。

而 Gabby World 则相当于把以上两种玩法的优点做了个结合：一方面在保留了个性化 AI 的同时允许每个用户拥有对自己 AI 角色相当程度的掌控力，另一方面鼓励用户以 UGC 的形式创作场景和挑战供他人冒险，而 AI 角色是否能够冒险成功则完全取决于博弈双方如何写 prompts 并完全交由 AI 生成剧情和评判结果。

游戏中还规划了很强的社交属性，比如 AI 角色可能会在冒险中结识其他 AI 角色，双方可能会协作闯关也可能会因为性格不合而闹翻。整个体验有点像把不同玩家在 Character.AI 创建好的人物拉出来到一些冒险场景里遛一遛看看能发生什么化学反应，而博弈过程又有点像《足球经理》的模式，即大家可以「赛前」比拼脑洞写各种 prompts 来「排兵布阵」，但却不能直接插手干预充满未知数的「比赛」过程。

在 Gabby World 里，玩家不再是一个单纯的玩家、被动接受游戏剧本的观众，而是成为这个自主开放世界中的一部分，能影响并塑造这个世界。这个新世界里没有任何剧本，所有的历史进程都是由人类开脑洞来想象，再由 AI 自我演化产生，用户最终将成为 AI 角色的「潜意识」，和 AI 一起参与并塑造这个世界的进程。

这是一个独特而有颠覆性的世界观。进入这个世界首先需要获得世界里唯一的资源：prompts。用户可以通过写 prompts 来描述、养成自己专属的 AI 角色 Gabby，如：它有什么样的性格和兴趣爱好，有什么样的技能甚至超能力，以及随身携带什么物品和装备。每一次添加 prompts 都会塑造并丰富 AI 角色的「人格」和「能力」，并且由于这些 prompts 都会上链，它们将是不可篡改的。在你的影响下，它可能成为一位勇敢的探险家，拥有探索未知世界的好奇心和深入险境的超级装备；也可能成为一个深思熟虑的政治家，有着极具煽动力的口才和催眠听众的超能力。

在这个过程中，你会看到你的 AI 角色在你的帮助下成长和发展，你的每一次决定都会成为这个角色历史的一部分，成为这个世界中不可抹去的一部分。人们总是渴望创造和表达，AI 让人人都可以以更低的门槛写作，画画，写音乐拍电影，那么何妨让人们再搭建一个世界？我们都有自己的故事，有自己的想法和情感，而在 Gabby World 里，我们可以通过养成我们的 AI 角色把这些故事，这些情感，带入到这个虚拟世界中。这不仅给我们提供了一种新的表达方式，也让我们有机会在一个全新的环境中重塑自己。UGC 式的「体验」创建，以及基于 AI 生成的游戏「事件」，大大丰富了可玩性，每一天都可能出现新体验供 AI 角色去探索，而探索结果则会产生令人意想不到的新的事件。

而通过将事件生成为永久记录的 NFT，游戏的参与感和持久性也得到了增强。此外，Gabby World 里还设置了作为生产资料的 Gabby Land NFT，土地的所有者可以用 AI 生成任何想象中的主题场景，并邀请其他玩家来创建和探索体验。在传统的中心化代币经济系统分配之外，如果 AI 基于社会角色和生产资料的供给演化产生了自主的社会经济活动，还将进行去中心化部分的经济分配。玩家和 AI 可以参与到各种不同的事件中，可以生产、创造，也可以娱乐、消费，可以看到这个世界如何在他们和 AI 的共同影响下发生变化。一方面确实能对自己的 AI 和发展走向可以有所「掌控」，但每一步里却又包含着各种不确定性和无限可能性，游戏的体验更丰富、更有深度。另外，恰巧 Gabby World 将于 9 月 27 日开启第一轮 Beta 测试，有兴趣尝试的瓜友们可以尝试一下（发文前夕，才看到消息，Gabby World 获得了本次 Seven X 举办的黑客松大赛的最高奖“综合优秀奖”）。

跳出具体案例，我们回到对于 AI 和链游的畅想。站在用户立场，除了切身参与的部分之外，即使是旁观 AI 社会的交互和演化进程也有一种「造物主」的爽感和「旁观者清」的难得视角。人类从未停止尝试搜寻宇宙内其他可能存在的智慧生物，而如今却很有可能发现宇宙里唯一的另一个智慧生物将是自己亲手创造出来的通用人工智能。政治学里有句非常经典的话，「只懂一个国家的人不懂任何国家」。

研究人类的大脑原理可以帮助人类更好地构建人工智能；而反过来，研究人工智能的演化，也将非常有助于人类重新审视自身的发展历程和走向。前段时间有一篇爆火的论文已经做了一个非常惊艳的探索，研究者们成功构建了一个类似影视作品《西部世界》的雏形，把 25 个 AI 智能体放在一个「虚拟小镇」上生存，观察它们的行为和虚拟小镇的发展。这些智能体有不同的身份、职业设定，可以模拟人类社会里的人类行为，通过自然语言的交流，能产生真实、合理的交互，甚至能够形成智能体之间的协调和新的「社会关系」，甚至还会讨论小镇的选举！

AI 相对于人类的长处和短处都非常明显，其中最大的长处之一大概就是学习能力了，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学完全人类千百年积累下来的所有特定知识储备，如 AlphaGo 几天就可以学完所有的棋谱，把自己训练成顶尖的围棋大师，GPT 则是仅仅花费数月就读完了人类互联网上几乎所有成体系的文字资料。当我们的肉身因为这样那样的限制，学习速度慢，知识传承低效，个体寿命相对于历史发展来说过于短暂，AI 的发展承载了我们太多想做却做不了的事。

未来我们或许可以在不同的元宇宙时间线里获得数倍于当下唯一现实世界里的生命体验，也可以用各种模拟的 AI 小镇乃至 AI 小国快速走完一套指定场景下的社会发展历程，为现实世界试错和总结。简而言之，AI 能力加持下的元宇宙将远不只是一个游戏或者娱乐方式，更可以成为一种全新的社交平台和生活方式，以另一种方式让我们无限拓展生命的宽度。

进步从来都不是必然的，历史之所以能够螺旋式上升是因为有一群有着坚定信仰、志同道合的聪明人在一起努力、决心让世界变得更好。AI 行业已经走过了近七十年，苹果公司已经成立了近五十年；从深度学习走到 ChatGPT 问世花了十六年，从苹果立项到正式发布 Vision Pro 花了八年。我们或许很难去定义所谓「元宇宙元年」到底是哪一年，但我们明确知道，这一次是真的，未来已来。